回到房里，柳姨娘替凌晓晓换掉身上那件满是鲜血的衣衫，再看到自己的双手和衣服都沾满了血，吓得一阵头晕目眩，险险就给她昏倒了。

“三夫人！”

“喜雀，晓晓怎么样了？”

喜雀苦着脸，“背上全是血，刚刚上了药，结果痛得晕过去了。”

“一直没有清醒过？”伤得这么重？柳姨娘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都是我不好……”

“三夫人，这事不能怪您。”喜雀想要安抚柳姨娘，却又不知该怎么说话，忧虑地往屋里瞄去一眼。“大夫说她会高烧一、两天，这是危险期，我现在要去替三小姐煎药，您看着三小姐。”

“好，好，你赶紧去。”柳姨娘赶紧进屋里照顾凌晓晓，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可能让她死呢？

凌晓晓当天晚上高烧不停，她昏迷期间，不停地呓语，抽筋，有几回还咳得差点窒息，因为咳而扯动背部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搞得柳姨娘和喜雀手忙脚乱。

到了第三天，凌晓晓的高热终于逐渐减退下来，仅剩下微热，三天三夜不睡的柳姨娘和喜雀也已经筋疲力尽，油尽灯枯了。

“喜雀，辛苦你了，你可以先去休息了。”

“不，三夫人，我还支持得住，到是您……”

柳姨娘摇着头。“不，在她清醒之前，我一步也不会离开的。”

喜雀想了想。“那我现在去厨房熬点粥，等三小姐清醒了，就可以马上喝。”

柳姨娘疲惫的点了点头。

坐到床沿，伸手轻抚着床上人的脸，双眸满是心疼的望着那苍白的小脸，好半晌，她似乎看到了那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动了一下，旋即惊喜欲狂地颤声泣呼。

“晓晓晓……晓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那双紧闭眼眸微微的睁开来，虽然无神，却清澈分明，正直直地盯住她。

“你终于醒了，若是你再昏迷不醒，娘……”哽咽一声，双目中已是泪波盈盈。“娘吓死了、害怕死了、担心死了，就怕……”擦去泪痕，更多的泪水又汩汩而出，“就怕你突然扔下娘一个人了！”

眼睛眨了一下，那张失了唇色的小嘴微微蠕动了一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来。

“你是娘的命啊！”柳姨娘继续抽噎着。“这世间上除了你，我什么也没有，若是你……你走了，那我也不活了。”

“水……”那小嘴终于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水？水……”柳姨娘重复了两次，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娘马上给你倒。”

喝过水后，凌晓晓才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瞧着一脸憔悴的亲娘，脸上掉着泪水，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娘到底有多少眼泪，似乎永远都掉不完。抬起手用大拇指轻轻替她拭去泪水，喑哑的嗓子轻吐了两个字，“别哭。”

柳姨娘点点头，微微一笑，只是那泪水又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前几天夏府的小侯爷出京办事，直接今天才回府，在得知凌晓晓欲跟他人私奔之后，毫不犹豫的提出了退婚，并摞下话，倘若老侯爷有个万一，夏侯府定要整个凌府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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