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一圈，笑容逐渐收敛，他向前走一步，对就近白雄轻点一下头，随即木杖高扬，喊道：“就刑！”

“就刑！”“就刑！”城民跟着呐喊，高昂愤慨。

绕着鱼鬼围成一圈的白雄们纷纷亮出行刑的刑具，刮鳞刀。刀刃锋利凌光闪烁，也许是感觉到了即将踏入死路，本来安静无力的鱼鬼忽然大叫起来，如鱼甩跳般拼命挣扎。

鱼鬼的声音很像婴娃的啼哭声，如同夜半里的河娃娃叫声，常引人深探。即便是鱼鬼露着现今如此恐怖吓人模样，不少城民也难抑滋生丝丝松软怜悯。

“他们这是要刮下鳞片来吗？”玉琭目不转睛，白雄神情凝重但平静无澜，看不出丝毫恨怨。

“看着就像普通渔民杀鱼一般。”她忍不住道。

李堇荁深有同感，道：“这鱼鬼发出的叫声对平民来是致命诱惑，你看，有些人已经开始不忍心看了。”

玉琭闻言望去，果真有不少人开始往后退去，啧啧称道：“怪不得这怪物能让人如此深恶痛绝，定力稍有不好就难逃一死。”

八位白雄已经分散站在了鱼鬼周身八个方位，高高举起刮鳞刀，只待白老一声令下，便能从尾至头一路刮下这坚硬如铁的鳞片。

海潮愈发汹涌，白老看了几个起伏后，便重重砸下木杖，怒道：“刑！”

一声令落，八把刮鳞刀快速从一路从上逆刮而下。

“啊嘶，啊啊嘶嘶嘶～！”鱼鬼声音骤变凄厉，尖细刺耳不停冲击人耳，连李堇荁都被其惨叫逼得施诀屏护，就更不用那些毫无抵抗的城民。

果不其然，抵抗极差的人捂着耳朵瘫倒在地上，面色苍白淡淡血色流过唇边。白老眉头一皱，手腕一转，木杖上的虎头便张开大嘴极发出一道白光球术，重重击上鱼鬼人头。

凄厉叫声骤然停止，只留残缺□□，刚还挥舞不停的四肢也颓然垂落。血水连连流淌，血肉翻皮白骨隐约，曾经令人恐惧不安的怪物，如今凄惨悲楚，任人宰割。

鱼鬼无力挣扎后，八位白雄放下刮鳞刀，换成了细长的砍刀一人一刀，一下又一下接着割肉离骨。

每割一片肉，意识还在的城民就大叫一声：‘好！’，而鱼鬼则哀哑一声，眼睛愈发浑浊，冰冷逐渐消失，余光渐渐消逝。

整个行刑欢呼不停，所有人都看着白雄是如何将鱼鬼活生生片成肉碎，在一起互挽互攀去践踏尸骨，还有胆大的将鱼鬼人头当成蹴鞠来踢。

除了李堇荁她们，三人原地不动安静无言，远看着城民如度欢节，不出有何不同，也不出有何相同。

等欢呼庆祝进行的差不多后，城民便渐渐三两结伴散去，留下一些人帮着白雄收拾残地。

李堇荁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玉琭也不像一开始的兴奋好奇，也陷入了凝重思考里。

唯有陌寅依旧漫不经心，静看白老一步步走来，请礼道：“子白厚方见过三位前辈。”

她抬起头来，见玉琭并无多余表示便点头回礼安静退到峰主身后。

“白老多礼了。”陌寅轻笑道。

可这客气却令白老愈发恭敬，佝偻更深，诚惶诚恐道：“前辈折煞子了，得见前辈一面已是子大幸，哪能少礼。”

陌寅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苍桑老人，目光隐隐凉薄，朱唇笑勾不变，忽然问道：“你从何认得我？”

“认得？”白老不明，笑问道：“不知前辈何意，子此乃第一次见……”

“你试试假？”

幽声骤冷，惊得白老身子一顿，低垂的眼睛来回转动，想了半天没想出个由头来，急的额上有滴汗垂落。

“前辈莫怪，子只是有幸得过一本百芳谱，上有前辈一页翩然……”越越不对劲，他不经懊悔起来，不该一时冲动来拜见望端真人。

陌寅由着他，等声儿彻底进不了耳后才凉凉开口，道：“怎么，我的赏金多到你们这群蝼蚁都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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