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都这么说了，许若瞳也就不再拒绝了。

慕宁用开瓶器，熟练地将瓶塞开启，将酒倒在了透明的细颈醒酒器中。然后，他又去吧台，取了两杯柠檬水端过来，重新在沙发里坐下，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许若瞳见慕宁如此，反倒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她不说话，慕宁就开了口，“你爱他，对吗？”

她这么隐秘的心事，居然被慕宁一句话就给道破了，许若瞳吓得身体差一点就是一抖。还好，她窝在沙发里，手紧紧地在沙发表面抓了一把，总算是没有让自己太狼狈。

“你凭什么这么说？”

慕宁转着手中透明的高细玻璃杯，眼睛却一直盯着许若瞳。

“凭我对你的了解，也凭我对他的了解。”

慕宁的话很简单，内涵却很深。只是，此刻的许若瞳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并没有从其中听出太多的东西来。

她心中想着心事，眼睛看着慕宁，嘴里一言不发。

慕宁喝了一口杯中的柠檬水，眼神离开了许若瞳，望向了她身后酒吧的某个角落。

他那双会讲故事的眼睛，此刻的眼神却是失焦的。

他像是在呓语一般地说道：“你很矛盾，害怕你的前面会是无底的深渊。你不敢迈出这一步，却又害怕无法回头。所以，你一定经历了很多的挣扎和撕扯。”

许若瞳简直想冲上去，一把掐住慕宁的脖子，大声地质问他：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你是不是能像孙悟空一样七十二变，钻进了我的肚子里、我的脑子里？

慕宁的眼神，重新聚焦到了许若瞳的身上。

“所以，你一方面被汪玥这个角色所吸引，另一方面，却又害怕他的反应会很激烈。你无法取舍、无法决定。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角色的取舍，还有你的爱情和你未来的人生。对吗？”

许若瞳还是一言不发，她“腾”地坐直了身体，从圆形茶几上取过了那杯柠檬水，一口气就灌了下去。

不管那是一杯水，还是一杯红酒，甚或是一杯高度的烈酒，她都会毫无区别地这么样地一口灌下去。

慕宁没有阻止她，也没有劝说她。

他开始哼歌，哼的是披头士的那首非常经典的《letitbe》。

这首歌反复诵唱的歌词和歌名，可以翻成中文“顺其自然”。

歌中唱道：“所有生活在这个世上的、伤心的人，都将会有一个答案：顺其自然。”

“即使他们被迫分离，他们仍有机会看到答案：顺其自然。”

“阴云密布的夜空，依旧有光照耀着我，直到明天，顺其自然。”

慕宁垂目，一直轻轻地哼唱着这首经典无比的英文老歌。

他悠扬的歌声，在空旷的酒吧中悠悠回荡，不断地叩击着许若瞳的心。

慕宁真的是一个很了解许若瞳、也极有智慧的男人。他选择了用许若瞳最无法抵抗的歌声，来告诉她他对她的建议。

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许若瞳说出这句话的人。

身边熟识凌默宸和她的人，无一不是劝她远离凌默宸，唯有慕宁用歌声告诉她：顺其自然。

所有人都将她和凌默宸的爱情，视如洪水猛兽。许若瞳也知道，这段爱情的确会是一只可能吞噬她的猛兽，但是，远古时代的人都知道，洪水只能泄，不能堵。

那爱情已经在她的心底生发，她已无力阻止。每一次的阻止，她都是更痛、更狼狈。

她不能说劝说她的那些人是错的，但她也并不肯定，他们就一定是对的。

人生本就有许多的事，是无法用简单的对与错来评判的。

许若瞳弯下腰，将脸伏在了自己的双膝上，又开始哭泣。

这哭泣，是心中隐藏良久的秘密，终于在人前得见天日后的轻松与释放。

这哭泣，更是心中久压的迷茫与委屈的发泄。

慕宁哼完了歌，酒吧里再次安静下来，就只有许若瞳的抽泣声，在阵阵的回荡。

他站起，走到控制台将音放打开，音量调得很小。悠扬舒缓的钢琴曲响起，酒吧的悲伤氛围立时就冲淡了不少。

慕宁重新坐回沙发里，一言不发，静待许若瞳将过满的情绪发泄完。

许若瞳哭了一会儿，就止住了悲声，她将脸从膝盖上抬起。

慕宁坐直身体，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她。

许若瞳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又擤了擤塞得厉害的鼻子。

当眼泪擦去时，许若瞳的心境已与来时，很不相同。

整个白天，许若瞳都呆在慕宁的“往日情怀”酒吧里。他们先是随便地聊，后来就开始聊《爱的尽头》。

走出酒吧时，许若瞳脸上的阴郁，已少了许多。

分开时，两人各自开了车的锁，慕宁转过身来，对她说：“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如果汪玥这个角色只能让你为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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