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许多年前的我和他。春的风温柔煦暖，照在身上令心也跟着松软，青草河边一片蓬勃，一如他那稚又骄傲的脸。

那一天我迎着晨光，在河边收集露水，耳边一阵窸窣声响，回身，他正冲着我灿灿笑着。他的样子有些得意，十分欢喜，落在我眼中，更是分外灼热。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那个时候，我心中充满疑，明明只见过一面，为何看到他的瞬间，竟有几分欢喜，更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执着他出现的理由。

像是急着想要印证什么？可又是什么？

“因为我们说好了，只要你来，我便等。”他的回答刺中了我心中某。他说得理所当然，我反而心虚地不敢再问。

那天，父亲的茶被下毒，我被要求止出门，趴在窗前脑中一片凌乱，想要见他，又觉得也许他等不到我，便会离开。

是啊，我们仅仅是认识而已，连朋友都说不上，他又凭什么会一直等我。

那个时候，我是这样认为。

一晃三年，我才知道，原来他真得有在等。

他替我解围，逼得先榖不得不退让，我替他倒茶，看着他炙热的眼眸，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他抓着我的手的时候，语气里充满暧。原本不明白，我也终于明白。

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

可这份，我根本不能接受。因为我害怕和母亲一样被辜负，害怕失去这唯一的朋友，所以我宁可喜欢上别人，也始终不敢对他动心。

我曾一度陷入仇恨，光剑影里他于万军之中惊现，为我挡住致命杀招，我的心第一次因他震动。我们遭到追杀，躲在山洞里，他说想要一个有我的未来，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对他的感，并非没有一丝喜欢。

我一直不敢承认，怕对不起花狄，更怕伤害到漪月。离开晋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结束。只要他平安，如此就够了。

是啊，只要他能平安……

回过神来，刚才的梦，终究只是梦。地牢阴暗湿，亦如此刻的心，突然很想哭，可昨晚哭了太多，如今早就没有眼泪。

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与漪月。

姬据已经死了。

昨晚发生的事如梦魇般浮现在眼前，那时我眼睁睁看着姬据从浮桥上摔下，自始至终什么也做不了。他痛苦的面容，就像千万根针，不断扎在我心上，心却渐渐没有了感觉

“神明难道不该保护人类，不该让善的人得到幸福，既然这样，为什么阿据哥哥会死？”漪月从昨晚开始便一直自言自语说个不停。她心中悲恸，绝不在我之下，她本就是一个温柔单纯的人，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过致命。

如她所言，这个世上若真有神，为什么受苦的永远是好人？若是天地不仁，那神又凭什么得到供奉？

牢门打开，神女走了进来，昨晚肃杀的面容，此刻只有冰冷淡漠。

“我听说你们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不肯吃东西。”她轻轻淡淡开口，语气没有里没有丝毫感。

“阿据哥哥死了，我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意义。”漪月眼中满是呆滞，目光转向神女，好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朝她爬去，恨恨道：“你若真能与神对话，那就告诉我，为什么神要这样残忍？阿据哥哥究竟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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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淡淡道：“他丢下你们两人，自逃走，你为他这般伤心，未免不值。”

漪月道：“阿据哥哥是为了救我们才离开，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神女道：“我的确不了解他，死人，也不需要我了解。”

漪月和神女对视，最终低下头，姬据已死，对她来说再多的争论也是枉然。

神女冰冷的面容，却在这瞬间有些许松动，轻叹道：“所谓的爱，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也许这样的结果，对你更好。毕竟男人不会对女人一心一意，何况他是君王。”

我原本沉默不语，忽然道：“这就是你昨晚泪的原因？”

神女身子一颤，目光凌厉如冷冷刮过我的脸颊，“你若敢再提起此事，我立刻便能让你死。”

我面不变，“我若有心泄露，昨晚你的族人赶到时就会说。”

姬据自浮桥上坠落时，她曾想趁机杀死我和漪月，幸好墨武族的人发现我们逃走，及时赶到，她才没有下手。那个时候，我完全可以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说出来，可我并没有这么做。神女眼中充满狐疑，这个道理她自然也明白。

“你想用昨晚的事威胁我，让我放你们离开？”神女沉默了一会，终于再次开口。

若是姬据还在，我的确会这么做。可现在，是否能离开，是否能活着，对我已不重要。

“我只是不想拿一个人心中的痛，当做自己的筹码罢了。”我轻轻叹息着。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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