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照着花园，风中多了一丝暖意。杯子里又填满了茶，茶香散逸，热气蒸腾，蒙了我的视线。和紫衣人对面而坐，我心中充满感激，他眼中却只有我。r

“好香。”似乎犹豫了很久，他才终于开口，语气有些奇怪，明明是在说茶，又那么暧，那么深。r

枝头晃动，未化的雪自枝头飘落。眸光闪动，未解的，在心里摇动。说不出的感觉，在夕阳下逐渐弥漫开来。r

“多谢君上称赞，当然，刚才的事我也要说谢。”我小心翼翼开口，语气充满敬意。那日父亲受伤，我虽意识恍惚，但仍记得伯父看到他时的惊愕表。r

紫衣人，就是晋侯姬据。r

“智首大人一心为，人理当如此。”姬据说话的语气，已不似先前那般轻佻，虽然他的目光灼热依旧。r

我低着脸颊，没有再说。姬据疑道：“你在想什么？”我轻轻摇头，他说道：“这里没有旁人，你不必这般拘束。”r

我知他是真心，可还是摇头，“父亲有伤在上，君上亦非常人，智嫣满心惶然，不敢失礼。”r

姬据轻轻道：“这两天，你辛苦了。”r

我道：“身为人子，本该如此。”r

姬据叹了一声，“先榖忽然改变注意，又提到你们的婚事，我就觉得一定有问题。只是没想到你竟这么冲动，如果刚才我没有出现，你真要嫁他？又真会杀他？”r

我低着脸颊，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是。”r

姬据目光一沉，“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r

我道：“我说过，若有人染指智氏一族，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r

姬据道：“即便牺牲你自己？r

“是。”我的回答依旧坚定。r

刚说完，姬据便立刻道：“但人不允你这般轻看自己。”他的语气很激动，眼神和上次我假装倒在雪地里时一样，充满担心，也充满深。r

我察觉到姬据语气中的异样，忍不住抬头打量着他。两人对视，只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这股灼热烧掉，急忙又将头低下。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这样关心我，冥冥中，总觉得对他仿佛有几分悉。r

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姬据紧紧抓着。r

那双手比想象中厚实、温暖。心乱，疑，我将脸埋在头发里，不让姬据看到自己惊慌的表，猛地抽手。r

“君上，请你自重。”我低声说着。r

姬据苦笑摇头，无奈道：“看来……你真得已经把我忘了。”r

他这么说，难道以前曾和我他见过？可那又是什么时候，为什么我没有一丝印象。r

“为了能再和你见面，我等了整整三年。阿嫣，我终于又找到你了。”悉的叫法，有些生疏的语气……我慢慢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姬据。r

旧时的记忆被触动，恍惚间，又不知那到底是什么记忆。原本陌生的面容，却在此时多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

“你还记得吗，那一日的天很蓝，水很清，风有点凉，但吹着脸颊很舒服。你穿着一身浅青的裙子，扎着两只马尾，在绛都外的野地里采露。有一个男孩受了伤，是你发现了他，为他清理伤口，又帮他b扎。”r

他是忽然将话题转开，我整个人已呆住。r

“君上怎知此事？难道你……”我说到一半，用力摇头，“不对，君上即位前，一直都在洛邑，你不可能是他。”r

姬据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外界的传闻，有时未必是事实。你觉得我不是，也许我就是。”他的语气虽轻，可我感觉得到他语气中的痛苦与沉重。这样的痛苦，我曾在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r

绪被牵引，眼前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三年前，母亲死在了雪地里，我被父亲接回家，但只见了一面，便被丢在柴房。为了能让父亲注意到自己，让他开心，我相信了秋岚的话，每天早上都跑到绛都外的野地采集露水。r

那天早上，我一如往常地来到城外，却看见一个男孩正躺在草地中。男孩的身子很长，脸上都是泥土，还带着几块淤青，他的手上脚上也都是伤，有几个地方还在血。r

“你是谁？”我用一根树枝用力戳了戳男孩，男孩没有反应。我想起故事里如果有人昏倒，别人都用凉水将他泼醒，我身上只带了一个竹筒，无法装太多水，于是便将男孩拖到河边。r

将河水泼在男孩脸上，男孩立刻发出一声低，“水，水……”r

“我不是已经泼过了吗？”我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忽然明白他是想喝水。r

竹筒里的露水是我辛苦收集，自然不能给他，索便将男孩的脸拉到水边。谁知我脚下一滑，男孩整张脸都没入水中。水中冒出一堆气泡，男孩猛地清醒过来，拔出脑袋。r

“你是谁？”男孩似乎很有戒心，刚醒过来，立刻一把抓住惊慌失措的我。r

“喂，你好狡猾，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我反应过来，嘟着嘴表示不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看他没事又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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