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溶溶，在冬日里显得有些薄凉。大地一片静谧，四下无声，只有两道人影。我将面具戴好，姬据不呆住。r

“怎么样，是不是很像？”我压着嗓音，学着姬据说话的语气。学得并不是很好，但如果只看外貌，谁都会把我当做他。r

“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技艺。这就是你所说的易容术？”姬据好不容易回过神，看着眼前这张和他完全相同，几乎找不出一点瑕疵的脸，轻轻叹了口气。r

我道：“若是连你自己都认不出来，我想别人应该也没有问题。”r

姬据并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一沉，凝视着我，“你还没有告诉我，装扮成我的模样，究竟想做什么。”r

我笑道：“就像你说的，先榖不敢公然作乱，最多只是借赤狄侵袭之名调兵，他的计划只想是先控制你。假如他发现你不在宫中，而且只有一个人出现在宫外，你说他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r

姬据失声：“你想用自己做饵？”我还没有回答，他便立刻摇头，“绝对不行，这样太危险。”r

我微微一愣，b开他的视线，“先榖既不敢公开作乱，也不会出动大军抓人，我要应付不难，你……不用担心。”r

姬据并未理会，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你是在用自己的命做赌注，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答应。”r

我轻叹道：“君上单身入军营，岂非也要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如果你无法说服众将，同样是羊入虎口。”r

姬据凛然道：“人身为晋君，自然不能任由佞作乱？我本来该如此。”语气一缓，“但你……”r

我截口道：“君上有此觉悟，智嫣身为公卿之后，纵然只是一介女，也当与君上同进退。”r

姬据怔怔地看着我，仍充满犹豫，我正道：“你我若再迟疑，只怕整个绛都要陷入灾祸，时间已不多”r

姬据身子一颤，默然半响，忽然用力扣住我的肩膀，一字一字道：“阿嫣，我答应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我不能再失去你，更不准你再从我身边离开。”r

心中一暖，明知是不该贪恋的温存，可就是无法狠下心将他推开。过了一会，我终于轻轻点了点头。r

姬据松开手，眼中依旧充满担心。我不敢去看他，走到那名信使身边，将他那一身黑外衣扒下，穿在身上，回头又将骑来的马放掉。此马本非我所有，如今况危急，我与姬据入城后俱都生死难料，若将它留在这里，不是落入庸人之手，便是被赤狄所获。它既来自无拘无束的草原，倒不如放它自由。r

一切安排妥当，两人立刻起身回城。r

未深，城门还没有关，雨后的街道行人不多。我先入城，直朝先榖宅邸而去，姬据后入，目标是城北军营。r

来到先府，府上小家老立刻认出我的身份，如我和姬据所料，先榖果然不在府上，府中一片清寂，只有寥寥几人。我知道先榖必是举家搬入军营，便谎称有事要和他商量，让人前去通知。估摸时间，他差不多也快回来了，我借口有事，告辞离开。r

我是饵，自然不会回公府，只是沿长街漫无目的地走着。不一会就发现，有人在跟踪我，而且其中便有先榖。鱼儿上钩，我只假装没有察觉，继续无心地走着。可没过了一会，我发现先榖似有不耐，竟仿佛要离开。r

我旋即明白，先榖必是顾忌街上行人，不敢出手。如果他放弃，回转军营，姬据便陷入危险。一念至此，我忙朝旁边的巷子走去。进入巷中，立刻开始奔跑。我要给先榖抓住我的机会，却不能真被他捉住。r

先榖见状，果然又追了上来。我自知论脚力比不上他们，幸好早有准备，特地选了白天那条巷子。巷子曲折幽深，我又穿着那名使者的黑衣，借着掩护，先榖等人一时间也无法追上。r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想得虽好，可我忘了一个人如果倒霉，就算准备再多也没用。r

双方追逐片刻，前面忽然变成死胡同。胡同墙壁比我高出半丈，根本翻不过去。r

身后脚步声传来，我脸一沉，却没有乱。脱掉外脱掉，扔上墙头，自己迅速躲到墙角的阴影里。先榖等人追至，将那黑衣当成我，立刻搭成人墙，想翻越过去。我戳准时机，快步朝胡同外冲去。r

先榖抓住黑衣，方知上当，听到背后风声，只好反身去追。我明白继续这样下去，早晚还是会被追上，心中索着应对之策，忽听背后一阵锐器破空声。r

手臂便传来一阵剧痛，光闪过，一把飞钉入我身旁的墙壁。先榖显然有些不耐，决定对我下重手。r

我按着肩上伤口，没有恐惧，目光反而一亮吗，咬着牙，使出最后的力气奔跑，将身后的人暂时甩开。来到一岔口，松开伤口，跑向左边，走了十来步后又立刻按着伤口跑向右边。r

先榖等人追到岔口，看不见我，便循着血迹往左追去。我躲在右边的巷子里，暗自松了口气。刚才拼尽全力，才将先榖等人甩开，早已累得虚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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