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星跟在苏婼身边十年了，记得她家小以前很是心善，从不打骂他们这些下人，待人接物，没有不和善的。这几日却变成了这幅模样，还不是因为端王么。

因此苏婼打骂了春星，春星一点也不记恨，只在心里心疼苏婼：“小，你静静吧，这样实在不值当的。”

女子啊，若是会为了什么事变了，就是她心慕的男子喜欢旁人，怎么能不怜惜呢。

苏婼也知道自己实在太冲动了，自己竟然指使春星去给苏苏下药。这个主意出来的时候，春星抱着她一顿大哭，说“小使不得，使不得”。她又是发狠又是大哭又是不吃东西，春星没了主意，才去买了药来给春笛。

这个丫头，对自己其实真的是忠心耿耿。

苏婼痴痴地站着，忽然门“吱呀”一声推开，天气还不大冷，郝夫人却已裹了厚重的斗篷。她脸上比从前暗黄了许多，一双眼睛也失了以前的神采，看上去老了好几岁：“婼婼。”

“娘，你怎么来了。”苏婼竟本能地后退一步。

“你这孩子，倒真怨起娘来了么。”郝夫人一脸痛心地走进来，侍女春碧一直扶着她，“娘说错了话，是娘的不是，你跑到房里扯绳子，把娘吓个好歹。这些天，你除了请安，也不往娘那里去，娘心里多难受。”

看着郝夫人的一脸愁容，苏婼心里也不好受：“是女儿错了，其实娘教训得是，女儿的确没本事，不争气，留不住端王。”

郝夫人有些讶异地抬头看着苏婼：“你这傻孩子，苏苏那边的事我也听说了，端王一时被苏苏了心窍，还能一辈子么，你倒这样气馁了。”

苏婼扶郝夫人坐下，木木的：“我还能怎么办，殿下他从未喜欢过我的。”

“你这样好的孩子，端王怎么会不喜欢。在苏苏之前，你们也是要好的，等端王过了苏苏那边的新鲜劲，便会知道你的好了。”

“娘，咱们想这些有什么用？和殿下有婚约的是苏苏。”

“婚约？”郝夫人笑起来，“婚约算什么呢，端王的婚事，最后还要太后定板的，太后会喜欢苏苏么？你啊，就是沉不住气，一点小困难就退缩。”

苏婼呐了呐，终究也没有说什么。

是啊，可不是太早了，现在才算什么呢。

“可是——”苏婼嘴一扁，趴到郝夫人怀里哭起来，“我不知怎么的，竟让春星去害苏苏，若是端王知道了，更要厌嫌我了。”

郝夫人叹出口气来，轻轻顺着苏婼的背：“傻孩子，你哪里是会做这些事的人。”

“娘最心疼的就是你了，想将好的都给你，你却不懂我的苦心，还跟我怄气。”

“是。”苏婼哭得更凶，“女儿知错了，以后再不会了。”

“也怪娘不好，娘不该把气撒到你的身上。”

母女两人相拥着又说了些体己话，解了心结，便又和睦如。

苏苏醒转过来，银雪便将春笛的自首告诉苏苏听了，末了评判一句：“说是大小的手笔，恐怕又是郝夫人在后头使坏，都病着了还不安分么。”

苏苏一愣：“恐怕不会，这样明显，郝夫人恐不会拙劣成这样。怕是因着香b的事恨了我了。”

那一天端王在屋外拒绝苏婼香b的事，被耳尖的春竹听见了。春笛是郝夫人那里的人，春竹却不是，她自进府便一直在管事婆子那里帮忙，没伺候过主子，因此还很有几分孩子的天，跟了苏苏后就一直忠心着。

那天听了那一着，便回来当笑话讲给苏苏和银雪听了。

“端王不要她的东西，还怨小了不成。”银雪很有些气不过，“又白折腾小受苦，幸好没得逞，不然小现在可不知道怎么样呢。”

主仆说着话，忽然春竹一掀帘子：“小，大小来了。”

“她来做什么？”银雪一惊。

苏婼和春星进来，春星手里端着一个碗盅，苏婼笑道：“妹妹病了这些天，我专叫人挑了上好的燕窝熬给妹妹喝。”

“可不敢当。”银雪心里想，还不知道在燕窝里又使了什么坏，还跑到这里充好人，“咱们落雪轩，也不是没燕窝，怎么敢劳烦大小。”

苏婼面子上有些下不去，还是笑了笑，坐到苏苏的边了。

苏苏从前有些婴儿肥，这些天病了，消瘦了一些，下巴尖尖的，巴掌大的小脸白着，倒叫人见之生怜。苏婼看着她的脸，心里竟生出些嫉妒来，苏苏真的是越来越美了。

“我今儿来，是来跟你道声歉。”苏婼哽咽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你药里的断肠草，是我让人下的。”

苏苏想着若是说自己已经知道了，恐怕要连累春笛，只得表现出一副不知的样子：“什么？为什么？”

苏婼自不好意说是因为端王，愣了愣：“是我一时了心窍，做出这种事。只希望你能谅解我，我往后，不会做这种事了。”

让她这样一个骄矜的大家闺秀来这里低声下气地说这些话，苏苏知道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个行为实际上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既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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