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三人商量的结果是，最终决定回桂城一次。几人并非第一次分别，长途跋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隔半天，王毅等人就踏上了旅程。

这三个人一走，矿山就清冷下来，甘澜早晨出门一看，眼前都是张牙舞爪的傀儡来来往往，果然是真正的末日景象。她压制下当场种几排向日葵和豌豆射手的冲动，匆匆寻找“宁予”着踪迹。可找到“宁予”时，却发现它正整理着呼吸器，是一副准备远行的样子。

“你要去哪儿？”

“城里面还有几个幸存者，我要把他们带回来。”

甘澜可不想一个人留下种向日葵，立刻拿起自己的呼吸器：“我和你一起去！”

它倒也没有拒绝：“幸存者的防范心非常强，我们进城不会有太大的收获，或许还会遇到危险，你确定要跟着我？”

甘澜自诩见多识广：“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瞧你姐姐！”

于是两人结伴从山上下来，山脚下正停放着一辆银白色的车，车体外观设计颇为前卫，前后车牌处各挂着一张名城车展的标志，除了轮胎上裹挟着灰尘之外，几乎就是崭新的。它径直拉开门坐下来，甘澜则趴着车窗问：“发动机不能打火，你是要找人把这辆车当轿子抬吗？”

它解释：“这车是纯电力的。”

虽然纯电力汽车在技术上早已成熟，二十年前也甚是风行过一把，但随着海上油田、气田陆续被发现，导致汽油价格一路走低，而电价却随着“海气内调”工程稳步攀升，以至于普通汽车的消耗远远低于新能源车辆，因此造就了一个尴尬的局面——新能源汽车被活生生的挤兑死了！纯电力汽车到如今只能在各个概念车展里露个面。起来这件事还有它的功劳。

即便今天，概念车的设计也常常剑走偏锋，操作板面与前车窗融为一体，各种计量表直接投影在前车窗上，使得车内空间非常宽敞。因为这辆车本就是为了展示先进的自动驾驶技术而设计，所以方向盘仅仅是一个补充，平时都折叠收纳在暗格里，使用起来不是很舒服。可惜现在他们享受不到自动驾驶技术的优越性，因为没有网络，就没有自动导航，没有自动导航，这辆车就相当于一个双目失明的田径冠军。即便强行启动内置地图进行自动驾驶，效果也和骑疯牛不会有太大差异。

甘澜坐进车里，心里还有些忐忑：“这个方向盘怎么跟飞机拉杆似的？你有驾照吗？车挡在哪？油门和刹车呢？我的天！油门和刹车竟然在方向盘上！”

她赶紧拉上安全带，然后认真地问它：“你真会开这辆车吗？”

“这辆车的自动驾驶程序算法是我写的。”

甘澜背着呼吸器坐不稳妥，于是就把氧气罐摘下来放在了腿上，抱着沉重的罐子看窗外的风景。

看着看着，甘澜就到：“如果你恢复宁予的身份，还能保存现在的知识储量吗？”

“单体恢复意识，就像是快速浏览了无数的书籍，必然会有一部分知识储存在他的大脑里，但绝大多数知识都会遗失。”

甘澜把下巴抵在氧气罐上，叹息道：“还有一个月，怎么过啊……”

“你现在的状态是失落吗？”

“当然！我和宁予可以是暂时性阴阳两隔，能不失落吗？”

它判断着当前的局面，回应：“那真遗憾。”

甘澜忽然间眼神一亮：“你既然有宁予全部的记忆，是不是就知道他的一切事情？”

“我当然知道我的一切。”

甘澜腾地了起来：“那你给我讲讲他的事呗？尤其是他不想和我的那部分。”

——这就涉及到一个非常有趣的心理状态了，人在童年的时候往往会有些尴尬的经历，但随着年龄的成长，这些事情开始变得微不足道，逐渐成为饭局上的笑谈。对它来，常态宁予的尴尬经历便如同时候的糗事，丝毫不触及它的感情，但问题是以后宁予恢复正常状态，那场面就会相当尴尬了。

可现在的它并非常态的宁予，它只是一台载有宁予意识的八卦**播音机。

“从礼貌角度讲，我似乎有责任帮你摆脱失落的状态。那么好吧，你打算从几岁开始听呢？”

甘澜兴奋极了：“哎哟哟还可以点播吗？来来来，先挑他最不想见人的。”

“宁予十五岁中考那年，偷偷看网络学习修仙，每天打坐一个时，还买了坩埚、酒精灯、石棉网、灭火器什么的，预备在家里炼丹——”

甘澜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感叹一声：“你真的？”

它腾出方向盘上的右手，伸给甘澜：“虎口后的这个伤疤，就是宁予按古方炼丹时被飞溅的液体烫伤的，当天就用上了那个灭火器。”

甘澜笑倒在座位上，好半天才喘着气：“我以为他时候能成熟一点呢！然后呢？是不是后来就坚定无神论思想了？”

“并没有，虽然宁予放弃了炼丹，但并没有放弃修炼，及至上了高一学业渐渐紧张，才被迫暂缓了打坐事业。高考结束后，宁予还特意去了三座道教名山，考察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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