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景似梦》这几章是以云晟的视角叙述的。大家汗吧汗吧，狂汗吧……）

第一次见到清是在月都。

月都，曾经的月氏国的都城，素来奢华昌荣，却已被战争掠夺得体无全肤。

到处都是血迹，尸体，和风雪混在一起，满目疮痍。

一个国家，没有了王，就是这样的下场。

冷风呼呼地吹着。我骑在马上，看见大批的月都人被几个当兵的用绳索牵着手脚，一个一个地送到一个窝棚里面去。

令人发指的惨叫不停地从里面传出来。

所有的月都人，面色都是恐惧的，还有人吓晕了过去。

只有一个女孩。看起来才五岁的样子，她直直地站在人群中，身上的衣衫还残留着华贵的痕迹，却也有些肮脏了。

让我惊奇的是她的眼神，居然如此镇定，丝毫没有害怕的痕迹！

有一个士兵强迫地把她拖了出来。

她却冷笑着拂开了士兵的手，主动地朝那里面走去。

我看见她扭头时脖子上露出的一块皮肤，还像是花瓣一样的稚嫩啊。

窝棚漆黑的门很快便被关上。

我知道这是在为所有的月都人打上“奴”的印记，让月都人永远成为金秦国的奴隶。

这是一种残酷的刑罚。用烧红的烙铁，烙在人的身体上，留下永远的，丑陋的烙印。

当烙铁紧挨皮肤的那一刻，便是铮铮铁汉，也会禁受不住地尖声惨叫。

一个才五岁的女孩，遭受这种酷刑未免太过残忍。我虽并非善人，却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对那女孩有了一种莫名的怜悯。

但是我却没有听到女孩的叫声。

过了很久，窝棚的门才打开，一个士兵将女孩从窝棚里抱了出来。

他把她顺手丢在了旁边的雪地上。

我看到那女孩一动不动的，以为她死了。等我下了马，走近看时，才发现她还活着，只不过晕过去了。她的牙齿还咬着唇，咬得那样紧，以致下唇上有了一圈的血迹。

她胸口上的衣衫是被撕扯开的，一枚带着血迹的乌黑的“奴”暴露在寒冷的雪色中。

我在众目睽睽中将女孩抱上了马，带着她回到了我住的地方。

她的身体很弱，却顽强。

我将迷迷糊糊的她搂在怀里，喂给她汤药和食物。

女孩醒来后便拒绝再喝药，对我的第一句话竟是：“我是月氏国皇帝月氏孤的十二公主月氏清，月氏国既战败，其皇嗣都要被铲草除根。我现在落在你的手里，你可以选择，将我交给金秦国皇帝。”

我笑：“原来你就这么想死？”

慢慢地将身边的佩剑抽了出来，“你如果想死，何必把你交给皇上，我一人便可将你处置。”

她咬紧了唇，冷然地看着我。她的脸上有着思忖的神色。

“不。”突然她摇头了，“我不死！我答应过她，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既然不想死，就要喝药。”

她犹豫了一下，乖乖地点了点头。

大口大口地将那些苦药咽下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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