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暗无天日(1/2)

作品:《我这一家子

省城成都,一座令人难以忘怀的城市。

不少外省人四川人狡诈、成都人虚荣,爱面子,其实比较片面,纯粹的成都人一般温尔雅,热心助人,很有正义感,足以给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增添荣耀。

七月初,我和刘玉芳抱着孩子,每天乘坐公交车,在出租屋和医院之间奔忙。

在郊县,也许公民素质普遍还不算高,公交车上很少见过为老弱病残让座的,然而在城里,每天车上很挤,可是我们抱着孩子一上车,立马就有人让座,每天几乎如此。

坐了十几个站,我们下车,回味着成都人带来的温馨,穿过两条街,朝医院走去。

医院位于伊藤洋华堂背后,这里是市中心的购物天堂,人们漫步于大街上,购物、休闲,神情闲适,面带微笑,对比之下,我们仿佛成了世上最不幸的人。

脑瘫专科并非外面挂靠,还算正规,收费也能接受,而且医生根据每个患儿的病情,比如手部残疾、腿部残疾,制定不同的康复方案,有成套的器械进行针对性的康复锻炼。

由于我们上当受骗多次,去医院当天,出于谨慎,私下询问了好几位患儿家属,都效果不错,有的甚至医生创造了奇迹,锻炼两三月,患儿的身体运动功能基本上恢复了。

当主治医师检查一番林紫丹的身体情况,皱起了眉头,认为孩子病情较重,康复需要较长的过程,非得一个康复医生专门进行物理治疗,才可能重新打通肢体与大脑的神经链接,暗示收费比较贵。

只要林紫丹有一点点希望康复,我们也会豁出去,于是咬咬牙又交了两千多元,而当时我的月工资才三百多。

专人理疗室宽敞明亮,有几个患儿就有几个医生,理疗定在上午,大约一个半时左右。医生把林紫丹平放在一块布垫上,朝各个方向活动和屈伸她的四肢。

林紫丹只要是醒着的,全身始终处于痉挛状态,就像绷得紧紧的橡皮筋一样,每个强迫肢体屈伸的动作,都会让她痛苦万状,高声尖叫,一个半时下来,汗水湿透了衣衫。

然而这一块人体橡皮筋,无论怎样用力搬转、扭动、屈伸、折叠,只要医生的动作一停下,肢体很快恢复原状,又成了一副紧绷绷的样子。

这时刘玉芳站在旁边,往往会低声骂道:叫什么?杀猪啦?

直到两年后,远在广东的妹妹通过上网查询,才知道当时的所谓物理治疗,不仅恢复不了肢体神经与大脑的链接,而且给孩子带来的痛苦实在是超乎想象,无异于下了地狱。

家中还有老父老母需要照顾,租书生意也不能中断,于是半月后刘玉芳回家,由我一人每天往返于出租屋和医院之间。

一个大男人抱着孩子出现在城区的公交车上,让座的人更多了。

当了半月的超级奶爸,喂水喂食,换洗尿片,而林紫丹既然属于重度脑瘫,夜里放在床上,无论用那种姿势躺下去也会感到不舒服,于是夜夜啼哭,搅得我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而舅子和大姨姐看到我实在不能胜任超级奶爸的重任,于是开始爱心接力,隔一天换一个人照顾和接送孩子,而刘玉芳只要有空,就赶往成都来换班。

两个月的康复理疗,回到家里,林紫丹却不见任何好转,不能翻身,不能坐起,更不能走路和拿东西,于是我们的心开始慢慢沉了下去,根本不敢相信她的未来和这个家的未来。

康复理疗没有效果,再次走进另一家大医院咨询,一位老专家终于了实话:算了,别到处去浪费钱了,孩子是治不好的,你们还年轻,回去再生个健康的孩子吧。而他的这些实话也来得太晚,此时家里积蓄已经消耗一空。

于是我们全家不得不接受孩子脑瘫的既成事实,只希望她能够活得好一点,痛苦少一点。

母亲当时已退休三年,后来不得不充当起家庭教师,叫她识字,做简单的心算,当然,她不可能完成笔算的。

令人惊奇的是,母亲每天所花时间并不多,半年后林紫丹居然能够认识一千多个常用汉字,并且能够进行简单的加减乘除运算。

再远在广东的妹妹当时已进入对外贸易管理局工作,而妹夫则在一家大公司担任技术总监,两口子开车,住别墅,生活条件优越,数次劝父母去他们那边生活。

02年,带着几分对我们两口以及林紫丹的牵挂,父母终于登上了飞往广州的客机。

两老走了,农民街的家成了标准的三口之家,可这个三口之家是不完整的,按刘玉芳的话,家里有两个半人,林紫丹只能算半个。

由于我是独子,从受父母看重,管教和约束也太多,他们走后,我和刘玉芳暂时有了一种获得解放的感觉。

可是轻松的心情仅维持了几天,没有父母的干涉和主持公道,这个家反倒更加糟糕,在锅碗瓢盆交响曲之中,我和刘玉芳又开始一天三吵,三天一大吵。

吵架的开头,往往是从她的脏话开始的,稍稍不顺心,她就脱口而出:你妈的。

我是人民教师,还算明一点,忍气吞声的反问道:你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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