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6/8)
作品:《盲帝》深地印刻在心中。
目光转到石室入口,蓦然对上那一道熟悉的视线,赵璟煊突然停了下来,注视着那负手立于门边的男人,冥冥之中,心底似是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那视线停驻在此不知几时,但他看过去,霎时间便明白那目光自初始之时开始,便已在此停留。
赵璟煊慢慢地向门边走去,期间沈珵只是看着他,眼底一如方才。
沈珵看着他,再明显不过地察觉出赵璟煊的变化,之于眼神,之于周身之势,若说先前尚若浮于半空,无依无凭,便仅依靠着一身顽强抵抗不随风而去,借助四下迷雾掩藏己身行迹;如今便是已然沉淀而下,收敛起所有的情绪,甚至于连沈珵一时之间,也不可尽数看穿。
在赵璟煊出声之前,沈珵道:“尚有一处,欲与王爷同往。”
赵璟煊看他,点点头。
沈珵一颔首,就要侧身让开,使赵璟煊出来,却不曾料想到袖袍处传来一阵轻轻的拉扯,他鲜有地怔了一怔,而后看向他身后的赵璟煊。
今日年满十七的英王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他神色如常地松开了轻轻拽住对方袖袍的手,而后将其往前伸了伸,袖沿遮过了半只手掌,只露出几根白净的手指。沈珵深深地看入他眼中,赵璟煊镇定地回望,而后感到伸出的手被再度握住,温和的热度裹覆上来,一股轻缓的力量牵引着他前行,就如同进入地宫、行走在甬道之时,不同的是此时心境,同先前已然大不相同。
沈珵没再看过任何一个石室,他牵着赵璟煊走过正中青莲池水六角亭,目不斜视,径直走入四间石室之间、正中的那一条甬道。
赵璟煊同沈珵并肩,两人垂下的袖袍掩住了底下交握的双手,甬道同进入之处并无太大差别,只有石壁之上灯盏换做夜明珠,而两侧尚有较小石室,但沈珵并未对它们投去视线,赵璟煊对其也并无好奇之心,两人便沉默缓步前行。
甬道很长,至少比自王府添香苑洞天福字进入地宫中心那一条弯折向下的甬道要长上许多,但这一条路却并无弯折,且一路平坦,无甚起伏,两人径直朝前方走着,而前方视线尽处,却依旧看不到尽头。大约走过了数十间石室,甬道两侧的石壁再度变得平整起来,石室到此为止,而沈珵也终于出声。
他轻声道:“王爷想起当日话本了。”
被沈珵包裹住的五指不自觉地动了动,赵璟煊道:“如今想来,当真是一个好本子。”
只是他说着本应是赞叹的话,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赞许。
沈珵道:“话本也好,往事也罢,若非切身而发,世间无论何人,不过看客而已。父辈得失,后辈无权评判,父辈对错,却也算不到后辈身上。世间之事,非是无关紧要,便是冷暖自知;父辈之事,自有父辈之人前去了结,若是因此困守己身,却是得不偿失了。”
父辈的过往属于父辈本身,他们一生的轨迹,亦是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后辈的降生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过往,而后辈便也不必被他们的过往影响。
沈珵想要这么告诉赵璟煊,同时传达他的抚慰:不必因父辈的纠缠而惩戒己身。即便那是他的母亲,在他们的过往面前,他依旧是旁人。
但赵璟煊听后,沉默片刻,而后道:“你这么说,那么你又算是什么?”
赵璟煊看着远方黝黑深邃的甬道,“是父辈,还是后辈?是切身而发,又或是得不偿失?”
沈珵像是笑了一笑,他不曾转过头,赵璟煊就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在光影明灭中越发深刻。
“绍历五皇子廉亲王亲妹、绍历七公主于绍历二十五年下嫁同年一甲状元、安国公世子。”
“次年,世子袭爵。同庆元年,安国公夫人、绍历七公主封长公主,封号‘栖霞’。”
他顿了一下,而后语气如常。
“廉亲王,是我舅父。”
廉亲王妃(四)
纵使赵璟煊隐约已然推断出其中关联,但亲耳听到沈珵说出来,又是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一时无话,而甬道已然到头,尽头依然是一道石门,而开门的方式从未变过。
赵璟煊视线放在那把系着大红绸带的钥匙之上,看着那刺目的、喜庆的红色,同此地的环境格格不入,相衬之下便愈发凄凉。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转头随着石门开启的隆隆机括声向外看去,便见外头草木葱茏,虫鸣低微,头顶有一轮圆月,而星子四落,隐于明亮的月光之下。
他们走了多久,赵璟煊并不能清楚记得,但这样的距离,离开王府范围,却是绰绰有余的了。
远处有一座不高的山丘,周围是大片大片的树林,那些树并不很高,而形状颇为眼熟。赵璟煊随着沈珵一步步走近,而后走进这片树林。
“是梅。”
沈珵轻声道,带着他穿过这一片树林。树林中有一条小路,蜿蜒着向上,赵璟煊走了不久,便发觉他们已到达了山丘顶部,此处地势不高,但顶部视野开阔,远远地可望见北边绵延开来的王府建筑。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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