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猛地摇头，“不行，我必须看到学复活，回到了人间，才会和你们定什么契约。”

“关于这点，各位怎么看？”白鬼询问。

那些斗篷却没有给出什么意见，都是一副懒得理的样子，有斗篷干脆一摆手，“白鬼使者，这些都教给你了。”

“遵命。”白鬼微微欠身，他抬起头时，上方已空无一人，房间中只剩下他和苏沐。

苏沐眼睁睁看着他们从房间消失，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变化，那些人退场时对房间也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连空气的动也没有改变，而他们就这么消失了。

“他们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另一个相同的空间。”白鬼草草解释，接着说到了苏沐最关心的事，“好了，我们该去见见你的意中人了。”

“不，学是……”苏沐下意识地想解释什么，但白鬼已经往外走了，这个人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可能在意辛蔚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们不是恋人，但她清楚他的一举一动，她爱着他的前世，并因此身亡，他们之间亦师亦友，毫无顾忌地当着对方的同伙，唯只有那层关系没有捅破。

也许他们对彼此来说，都是其他人的替代品，如此才能弥补他们心中的残缺。

白鬼走的不是刚才来的，他们去了正好相反的方向，大约十多分钟之后，他们离开了建筑，却没有走出拱顶的范围，因为当苏沐往上看时，他看到了和人间一样湛蓝的天空。

但在六城里是看不到天空的，这里并没有大气层，只是由一个个空间组合而成，并被异能化为的铁链牢牢拴住。能被看到的蓝天都是异能所造，或者是某些能工巧匠的人造产物。

不过能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城里看到悉的天空，多少让苏沐有些微妙的安全感。

“这里的天空永远都是白天，你可能会看腻。”白鬼停在了拱顶的正下方，对苏沐说道。

“为什么不造出黑？”难道是烂尾工程？

“黑在另一边。”

“另一边？就是和刚才的人的那边？”

“是的。”白鬼转过身，镜片划过两道光芒，他看向苏沐，“那边是死城，你要见的人就在那里。”

“不死城还有死城？”苏沐挑起了眉。

“关于不死城的科普，我会详细告诉你，这些本该是你清楚的，不过关于不死城的记录很多都被抹去了，审判团更是讳莫如深，不肯将不死城的秘密公之于众。”

“不死城还有什么秘密？”

“你马上就知道了。”

说着，白鬼打开了一扇门，那扇门上又两柄交叉的镰，和一支着荆棘蔷薇，和祈言曾打开的门一样。门一开启，灰的雾便一缕缕渗出。

白鬼走进门后，“下去时务必小心，不要分神。”

苏沐跟着走了进去，门随即在他身后关闭，只剩下一片灰茫茫的虚无雾境，雾中只有一条往下，是连楼梯都算不上的圆弧形状的阶梯，没有扶手，只有无数个一米长的长方形台阶悬浮在空中，一铺下去，通向雾的深。

白鬼轻飘飘地跳下去，对苏沐来说，这可就有点难度了。那些台阶之间的宽度大概有两米远，虽可借助下坠的重力跳远一点，但对于体力本就消耗不少的苏沐来说，一步比一步艰难。

不知道跳了多少下后，苏沐差了那么一点，脚没够到台阶，只得伸出手攀住那个倒霉台阶。

“等等，我实在走不动了！”苏沐对前方快看不到影子的白鬼大喊，他的话传过去，连回音都没有，但下方陡然蹿出来一道灰雾，结结实实住了他的腰，猛力一扯，将苏沐拉了下去。

“喂——”苏沐正要抗议，那道灰雾已拽着他朝下冲去，就像坐了滑翔机一样，只不过着陆地是地狱而已。

大爷的，不带这么玩的吧！

苏沐觉得自己更像一面风筝，而且快要坠毁了！

他有满肚子抱怨，但冲出口时就剩下了尖叫。

这家破滑翔机既没有刹车，也没有着陆说明，分明是一个大写的要完。

但因为如此，苏沐总算追上了白鬼，并且将他甩到了身后。

“等等！你好歹——”教我怎么落下来啊！

剩下的话被一大口雾气呛了回去，下面的雾越来来浓，温度也骤然降下，苏沐被冻得连连打了几个寒z，直接风中凌乱了。

更可怕的是，他冲开重雾，却看到了着陆地，那是一个巨大到没有尽头的湖，但湖面像结了一层冰般反射着明晃晃的光，看起来像是面镜子。

苏沐还是没有找到刹车在哪，所以他只朝着那个湖面扑去。

在人间，如果以高速冲下水面，水的硬度就如混凝土一般，所以那些从很高的桥上跳江自杀的，基本上不可能被溺死——在撞到水面时，他们就如同被一辆大卡车碾过，瞬间便殒命了。

苏沐只能祈祷不死城的湖是不一样的。

他闭上眼，蜷缩起，双手交叉，做出准备着陆的姿势和断七根肋骨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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