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深，咖啡厅的灯熄了大半，只亮着寥寥数盏灯。

红叶擦拭着最后一个玻璃杯，虽然他已把玻璃杯擦了数次，然而龟毛的他总觉得哪个上面还沾有一丝污渍，又把所有杯子擦了一遍，纯属没事找事。

无需多说，红叶是个猫子，自从莉香和美芳帮忙之后，他的作息才稍微和正常人相似了一些。以往的这个时候，他才刚刚进入状，会将店里的一切都清点一遍，等着人上门。

如今不同了，到了深之后他无聊得快要发霉，总想着躺到上好好睡一觉，然而今日不行。

几个小时前，送走胥光一行人后，京华临也留了下来，放下了十枚金币，拜托红叶做一件事。

对于钱财有着过分关注的红叶盯着金灿灿的硬币，虽然知道背后的委托凶险异常，却忍不住答应了下来。

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如果事成了，京华临也还会追加尾款。而最最大的原因是，红叶对自己的能力有着不输给金钱的自信。

不属于六城和不属于任何一方的红叶，他的能力是空间，这间咖啡屋就是最大的证明，他能够在任何地方建立起空间联系，咖啡屋能在世界各随意行走，不受律法或者物理规则的约束，当然也能够搭建起天衣无缝的通道，将世界尽头的一个人传送到这里。

咖啡屋就是红叶的伊甸园，在这里即使是也无法窥伺，换而言之，是没有任何监控的地方。

门口的风铃在预定的时间响了起来，进来的人是一个红叶见过也没有见过的人，红叶抬起头，说了声“欢迎光临”，便问对方需要什么酒水。

无音看了看店的况，全然没有看到酒柜，不确定地说了句：“咖啡就好。”

“真可惜，店里的咖啡师不在。”红叶做出抱歉的动作。

“那就不用了，我不认为你这里有马丁尼或者鸡尾酒。”

的确没有，学校的学生大多没有成年，作为有正规营业许可证的咖啡店，是不会贩卖酒水的，当然他那些私货不算。

“我可以给你泡一杯速溶。”红叶又说。

“不，谢谢。”无音坐了下来，拒绝了他的提议，他的眉眼绷得紧紧的，像要断裂的琴弦一般，对将要发生的事充满期待，同时也很紧张。

无音只等了两三分钟，店里的风铃再次响了起来。

“祈言。”无音立即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这次红叶没有说什么欢迎光临，也没有问祈言要什么，而是回到了他的卧室，懒懒地躺了下去。

祈言坐到了无音对面。

“临也说你想要见我，是有什么急事吗？”无音问道。

“你的行踪有被察觉吗？”祈言关心的是此次密会有没有被发现。

无音摇了摇头，“我离开了家族领地，在他们的监控中，我应该正在室中淋，我们有半个小时来谈话。”

“那父亲他知不知道？”

无音的脸稍微一暗，但仍然镇定，“他对我的控制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深刻，他虽然能操控我的意识，不过无法知道我正在做什么。”

“我明白，除非在你做这件事之前就被他控制了，他才能知道我们谈些什么。”祈言说着，眼睛直地盯着无音。

“你想让我证明我还是我自己？”无音反问道。

“是的，不过那只是浪费时间，你无法证明是吗？甚至连你自己也不确定。”

无音垂下了视线，“的确如此，我并不知道，但如果我被控制了，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你可以杀了我，如果在他的控制之下，我会重新活过来。”

“要是没有呢？你就这样白白死去？”祈言不由得有些生气。

“这倒不会，我对你父亲来说毕竟还有价值，他会找到我，通过家徽让我复活。”

就和冰池中发生的一样。

祈言眼前闪过无音被刺穿的那一幕，那时候，他真的以为无音会死。

“不，无音，你才是我的父亲。”祈言盯着他说道。

无音愣了一下，然后发自心地展开了笑容，“谢谢你，祈言。”

“为什么？我只是在说事实。”

祈言别过头去，无音的笑干净明亮，充满光辉，没有任何阴影，然而却是那样脆弱，就像是昙花一样，仅仅十来分钟就能夺取积蓄一年才绽开的力量。

“因为这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候，甚至超过我得知你降生的时候，那时我无比欣喜，也无比恐惧，我不认为我能成为一个好父亲，甚至也无法给你正常的生活。”

“但你尽力去做了，事实上，你是个好父亲，我在人间的这些年没干什么好事，倒是见到了不少人，那些人的父亲可没有你这么拼命，还有很多不合格的父亲，照我看，为人父母得出个试卷，保证及格才允许孩子降生。”

无音失笑，“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开朗过。”

“开朗吗？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可能是被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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