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得感谢传染源，没有他，我也不会听到你说这些话。”

“别提那个让人生气的家伙了，有一件事我想问你。”祈言身子微微前倾，“只要距离够远，你就能脱离控制，对吗？”

“祈言，你打算做什么？”

“先回答我。”祈言固执道。

无音皱起了眉，“只是理论上，如果他不将我变成真正的死侍，只要我在他够不着的地方，就不会受其牵连，但是——”

“但是风险很大，他随时能单方面摧毁你的意志，把你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祈言接着无音的话头说，“不过，尊和会保护你——”

这回无音打断了祈言的话，“不行，他们没有和家主抗衡的力量。”

“的确如此，但如果他们成为家主，就有足够的力量。”

“这风险太大，你是在教唆他们篡位。”

“他们又不是没有做过，而且如果真等家主自然死才轮到下任家主，不知道要等几百年。”

“祈言，这些话很危险。”无音提高了音调，神微微严厉，“我们的寿命也并不长，比起六城将近与永恒的寿命，家族血液更新的速度非常快，老与死并不能决定我们的寿命，即使我们还能活很久，但有时时势不会允许，即使我们即将殒命，若家族还需要我们，便有责任活下去。”

祈言稍稍沉默，才说：“但是，我已经不属于家族。”

无音被噎了一口气，收敛了语气说：“这倒也是，按理说这些话我不该对你说，但也无所谓了，你想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不止如此，我想问你，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家族吗？”

这是比以往任何举动都要大胆的想法，无音甚至也因此而呆住。

祈言直直地盯着无音，等待着他的反应。

“这……实在是……”无音第一次吐词不清，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来划去。

“我明白，它的风险很大，失败的可能也很大，但是无音，我看不到其他办法，如果你要成为死侍，就必须放下我，这样也不错，我会尊重你的想法。但如果你选择了自己，最终还是会走到这一步。凡是家族中的人都喜欢利用别人，比如父亲在利用我逼迫你，而我在利用你，而你在利用尊和，总有一天，这个平衡会被打破，被利用的人会不甘心继续这样下去，而那一天来临时，你能选择的余地比我要小很多。”

无音苦笑，“不如说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祈言，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不会将你拉入我的选择中。”

无音整了整领结，声音低醇如红酒，“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晚的记忆，我相信你能看到比我所见更宽广的风景，那一定是美好的景象。”

祈言只是看着无音，没有说话。

“今晚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无音站了起来。

这话里的意已然明了。

祈言坐着没动，无音经过他身边，没有停顿。

“你不相信我吗？”

到了门口，无音听到了轻声的询问。

“你不相信我的决心，还是说你不相信我会为了承担失败的代价？”祈言继续深入问道。

无音停下了推开门的动作，“不，正是因为我相信你，我才没办法这么做。”

祈言沉默久，才说：“我明白了。”

无音推开门，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这一刻，两人都已经做出决定。

是抉择的时候了。

无音不认为自己会有胜算，在离开的状下，他不但无法获胜，或许还会失去尊的支持。

但那又如何？

抉择的日子迟到了十九年，很久之前，他跨过重重困难，做出了艰难的选择，而这一次，他依然会和当那样，按照心的准则行事——在他的心还没有被操纵的时候。

回去的就在眼前，然而无音听到了身后的呼唤。

“父亲——”

这句称呼让他放松了警惕，当他想要转过身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记狠准的击打，让他眼前的世界立即碎成无数块。

随即，他陷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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